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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得残荷听雨声

2020-01-16 16:02:14

 

今生和雨似乎特别有缘。每当碰上大喜或大悲的日子,总是有雨不约而至,或细雨霏霏,或大雨倾盆,于是不知不觉中便爱上了雨。

细雨霏霏的日子,喜欢双手插在裤袋里,漫步在雨中,任雨丝轻轻地飘过脸庞,落在衣领上,柔柔的,象梦中母亲的手。

雨稍大一点,撑一把小红伞,站在芭蕉树下,听雨点在伞顶上调皮地跳着,唱着,雨水缓缓地滑下伞沿,滴在芭蕉叶上,颤颤的像爱人的轻吻。

下大雨的时候,躲在书房里,酌一杯清茶,读一首古诗,听雨声急急地叩响窗棂,在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声中品味古人的“秋阴不散霜飞晚,留得枯荷听雨声”的豁达乐观的境界。而此刻,密密的雨丝正悬在天地之间,白茫茫的一片,山上那些可以经常听到的鸟鸣声似乎也被雨丝网住了,不知它们曾经温暖的巢是否会遭到风雨的袭击?许多或浓或淡的愁绪此时如同书桌上的那杯冒着热气的绿茶,盘旋于脑际,久久不能平静。

窗外,秋雨的脚步是那样的匆匆,它是否已经历了一场长途的跋涉,拖着长长的乡愁,正归心似箭?突然,有一种想冲进雨帘的冲动。撑起那把钟爱的小红伞,走进雨中,风和雨像两个调皮的小孩热情洋溢地将我团团围住。我的鞋子和裙摆一下子湿透了,不禁打个寒颤,好凉好凉的秋天哟!

习惯性地走向山脚下的那一条渠道,一片落叶轻轻地飘舞在雨丝中,像一只找不到家的蝴蝶,无可奈何地挣扎着,最终缓缓地随着泥水不知流到哪里去了。唉,生命是何等的脆弱!

我想起了荷。那年去雁荡山时,车子进入温州地界,在公路两旁有一望无边的荷田。可是我已经错过荷花盛开的季节,只有零星的残梗孤立着,像一位历尽沧桑的老人。荷叶也不多,零零落落地撒在水面上,像农闲时的村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,闲话随风而逝的时光。美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!一种空旷凄凉的感觉涌上心头,那时无雨,我无法体会到那种“留得残荷听雨声”的无奈之中的随遇而安,怡然自得的意境,别有“一番滋味在心头”,却教我逐渐明白,人生一世草木一秋,人生就像草木一样,既有“枝头春意闹”的明媚鲜妍的时候,又有“零落成泥碾作尘”的无奈,生命的魅力或许就在于这无常的变幻之间。我知道我一直是寂寞的,所以,我必须以乐观的思维抗拒生命中失落的情感。生命只有在不断的受伤、不断地复元的过程中才能滋生万劫不摧的力量,使喜怒哀乐在轮回中处于历劫复归的境界。

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,我的脚步声惊动了草丛中的一只小鸟,它拍了拍翅膀飞走了,在这好凉好凉的秋色中,它会找到回家的路吗?有一些泪在我的眼中晃动。

(作者单位:莆田市城厢区自然资源局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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